我国有3个地方被道士视为“宝地”,一个是龙虎山,一个是武当山,最后一个是终南山,各有各的特点。
龙虎山位于江西省鹰潭市,2010年龙虎山列入了《世界自然遗产名录》。东汉末年张道陵在龙虎山创立了天师道,此后1900多年里后世子孙居住于此。建国前夕,蒋介石将第63代天师张恩溥带到了台湾。
张恩溥羽化后,徒子徒孙为争夺天师之位“乱成一锅粥”。先是堂侄张源先继任天师;接着一个叫张美良的人自称是张恩溥的儿子,说张源先霸占了他的天师之位,按照天师道继承传统他最有资格。
后来张美良被人扒出老底,原来他是张恩溥在台湾娶的二婚老婆带来的“拖油瓶”,与张家无半点血缘关系;随后32代天师张守真的后代张道祯又掺和了进来,2009年宣布袭承第64代天师,获得了台湾当局承认。诡异的是,张美良早在2008年宣布继任第64代张天师了,导致天师道同时出现了两个天师。
武当山拜金庸武侠小说所赐,声名显赫。和终南山、龙虎山不同,武当山的道士既学道也习武。元末明初张三丰在武当山创立了内家拳,被尊为武当武术的开山鼻祖,清朝末年社会动荡,许多道士还俗离山,武当功夫遂之流传至民间。
武当山武术从古代《易》中汲取营养,讲究阴阳消长,八卦演变,五行生克,更有以柔克刚、四两拨千斤的技巧,并延伸出了八卦掌、武当气功、太极拳、形意拳、武当剑等拳法和器械术。
终南山位于秦岭中段,西起陕西宝鸡眉县,东至陕西西安蓝田县,是我国道教的发祥地之一。相传老子曾在终南山楼观台为尹喜讲解《道德经》,秦始皇、汉武帝先后在终南山建老子祠以示尊重。
终南山被普通人所熟知源于两件事,一个是成语“终南捷径”,说的是唐朝有个叫卢藏用的人,颇有才华却得不到赏识,思来想去跑去了终南山做起了隐士。果然,人们对这位远离闹市的隐士推崇之至,认为他是有大才之人,很快朝廷派人到终南山“求贤”,卢藏用进入仕途并被任命为左拾遗。
另一个要算全真教了。“终南山下,活死人墓”的王重阳创建了全真教,元明时期达到鼎盛,金庸老爷子在《射雕英雄传》中更是将其描述成 “武功天下第一”,侧面反映了其在元明时期的地位。
三大道士修炼的“宝地”近年来却掀起了一股“隐士”热潮,其中以隐士始祖——终南山最为“热闹”。据媒体报道大约有8000-10000人隐居在终南山,巅峰时甚至达到3万人。
现在的终南山隐士究竟是一个怎么状态?2006年美国汉学家比尔·波特的《空谷幽兰》出版,比尔从上世纪80、90年代就开始频繁出入终南山,与隐士一块吃饭、喝茶、聊天。
书中指出隐士的生活远没有想象的悠闲、自在,更没有“采菊东篱下”的浪漫,而是过着近乎原始的日子,需要独自忍受孤独、寂寞。但不是所有的隐士都与世隔绝,部分隐士也追潮流:刷微博、玩短视频、赶集和逛超市。
2010年自媒体火爆后,大量社会人为了流量扮成隐士模样,穿着粗布、吃着自种的蔬菜,过起了貌似清淡、娴雅的生活,整个过程会被录制成视频发布到网络上。据说“假隐士谎言”被拆穿后铁粉骤降。
因为终南山隐士火爆,也出现了几个影响力较大的争议人物,有人说他们是真隐士,有人说他们是网红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是网红,还是隐士?
张二冬是最近几年火爆网络的终南山隐士之一,85后的他并不认可“隐士”这一称号,在他眼里终南山比其他地方只是更有“清心寡欲”的感觉,但生活状态与偏僻山村差不多,思索再三才决定搬到这里居住。
2009年张二冬从西安美术学院毕业,受朋友推荐在固始县一间画室做了一名高三班代课老师,“顺理成章”教起来了美术,一个月能赚6000多元,在当地算是高薪了。然而 “蜷缩”在300多平方米的房间,每天面对一成不变的颜料、画板,时间一久张二东就厌倦了这份工作。
2013年张二冬以每年200元、总价4000元的价格租了一处小院,租期20年。2013年下半年,张二冬把小院简单收拾后便搬了进去,到现在已经9个年头了。
养鸡、喂狗、种地、做饭、晒太阳是张二冬的常态,张二冬用笔记录了他在终南山的所见、所闻、所感,2015年他在个人微信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《2014借山而居》,独特的“隐居”视角吸引了一批读者,阅读量快速突破了10万+,随后有出版社联系张二冬。张二冬后来接受采访时透露,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什么叫一炮而红,虽然只在小范围内。
“出圈”了的张二冬陆续出版了《借山而居》《鸡江湖》《续借山而居》《鹅鹅鹅》《山居七年》均取得了不错的销售成绩,单是第一本《借山而居》就卖了20万册。知情人透露靠版税二冬的收入就比一般的打工仔高出一大截!
走红后的张二冬接连被质疑,批评他是假隐士、作秀,以此获取关注、博得利益。对这一说法,张二冬不以为然,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是个隐士。用他的话讲就是要追求生活的意义。
第一年到终南山除去购置生活用品的费用外,只剩下了2700元,这种情形下张二冬还拿出2000多元购买了一套音响!后来靠着写书赚的稿费,给小院先后添了电热水器、代步车、烤箱、电饭煲,他还是村里第一个用上抽水马桶的人。这还不算完,张二冬时常独自开车下山看电影,《复仇者联盟4》这种大片他也会选择IMAX厅。
所以,张二冬将自己定义为一个曾上过大学,却喜欢生活在农村,享受慢节奏的青年,与隐士有无关系是次要的。
不可否认的是,张二冬凭借所谓的“隐士”生活获得了一批粉丝,也吸引了一批模仿者。他们身穿干净、飘逸的道袍,架起十几万的摄像机,演绎着精心编排的道士生活,一次投资少则七千余、多则几万元,愣是抬高了终南山的房租。据说房租最高时被炒到一个月一万元,却不知道真正做隐士的能有几个富豪?
有无真隐士?
那么问题来了,终南山究竟有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隐士?如果有,王芝霞算一个。不过,和网友想象的世外高人不同,与王芝霞接触的人都说:她更像隔壁的老邻居。
1932年王芝霞出生在一个陕西的普通家庭,当时国家征战不断,王芝霞一家人在死亡线上挣扎,对道佛之事兴趣大减。然而幼小的王芝霞不停哭闹时,家人只要说带她去寺庙看看,王芝霞立即就安静下来。
孩童阶段,别家女孩子喜欢绣花、做针线活,王芝霞却捧着一本佛经反复看,佛经被父母拿走,强行教她裁剪衣物。长大后,王芝霞和村子里的其他女孩一样结婚生子。
转折发生在王芝霞45岁那一年。一天王芝霞偶然的一次机会来到了香积寺,立即被眼前的千年古刹吸引,像久别重逢一般让她久久不愿离去。回家之后她毅然告别亲人、孩子独自一人跑到终南山。
王芝霞在终南山修建了一座小寺庙,她给寺庙取名为“三圣殿”,但整个寺庙和一个普通民房差不多,除了几个神像外,剩下的就是经书、佛珠和简单的生活用品了。王芝霞又给自己取了一个“王慈善”的法名,她说:渡人先渡己,自此开始了长达40、50年的修炼。
最令王芝霞“骄傲”的是,她曾创下108天的打坐纪录,期间只是偶尔喝点水。别人问她,打坐时在想什么?她说在听佛的声音。王芝霞不止自己修佛,还频频向进入的人讲述佛法。她在“三圣殿”搭了个茅屋,又在门前摆了几个凳子,供路人休息。
隐士“隐”的是什么?
终南山的隐士究竟“隐”的是什么?或许是喜欢终南山孤静的环境,在这里少了社会里的物质、竞争、尔虞我诈,多了些祥和;或许效仿古代真正的隐士,探寻生命的真谛。
一位网友这样评论道:隐士最终“隐去”的是思想、是精神,而不是形体、皮囊;居住在终南山虽然不一定是纯粹的隐士,但能远离闹市,距离隐去精神更近了一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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